谷六小就像个懂事的男人一样摩挲着他的手,虽然卫荞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对她的怜惜和疼爱,而那种感觉只有死鬼六氓牛给过她,连谷三小都从没有给过她那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感觉。虽然他也喜欢过她,可他却从没有让卫荞麦感受到那种怜惜的感觉,所以那一瞬间卫荞麦的感触特别的深,竟然情不自禁的把脑袋埋进了谷六小的怀里。谷六小像抱孩子那样抱着她,让她瞬间就放松了自个,她哭了。
泪水默默地流淌着,打湿了谷六小的前胸。他的身上有一种牲口粪便的味道,还有男人的汗味,卫荞麦第一次那么安静地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感觉到自个是个女人。而这样的感觉连六氓牛也从没有给过她,虽然他曾经无数次的拥抱过她,可她的心从没有这样柔软过,从没有这样放松自个,觉得自个是个需要男人疼爱的女人。
卫荞麦从小性格倔强,假小子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在遇到六氓牛之后更天不怕地不怕了,大大咧咧的连他爹卫大毛都愁,可卫荞麦长的栓正,所以她的性格和她那张栓正的脸极度的不相符,总让人认识她的产生错觉,以为她神经不正常,或者那里出了问题。
靠在谷六小的怀里,卫荞麦心里柔软的就像月光,静谧的没有一点声响。卫荞麦第一次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不想起来,就想靠着,静静的永远靠下去。
刚刚割倒的庄稼散发出了馥郁的香,阵阵的从身后的麦垛传来,让卫荞麦第一次感受到了丰收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谷六小说:“荞麦姐,该割地了。”卫荞麦依然沉醉着不想动弹就说:“六小,咱不割了。”谷六小不解地问:“为甚?”“姐怕你累着。”
谷六小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把卫荞麦闪倒在了麦垛上。瞬间碎了的心事如一地的月光一样,渐渐地铺展开来,溢出了庄稼地,流到了黑黑的围子墙边又退了回来,让卫荞麦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动,一直以闪倒的姿势倚靠着麦垛,再没有闻到麦香,再也感觉不到自个是个柔弱的女人了。
谷六小绝对是个能干的后生,很快一遭地就到了头,可卫荞麦再无心思对他说:“六小,歇歇吧。”她就一直倚靠着麦垛坐着,一直到谷六小再次把割倒的八垄庄稼捆利索都没说一句话。面前的庄稼在一垄一垄的减少,她的心事却一垄一垄的凝重,重的让她憋屈。割倒的庄稼安静地躺在地上,捆好的庄稼也安静地躺在地上,卫荞麦却无处可躺。
身后马的吃草声夹杂着谷六小挥舞镰刀的声音,让卫荞麦心烦意乱,她甚都没有想,不知道想甚,仿佛想甚甚都离她很遥远,想甚甚都与她不沾边,她就坐着,坐在月光下的庄稼地里,泥塑一样动弹不得。
谷六小又割了过来,弯着腰,挥着镰刀,卫荞麦突然觉得那镰刀是挥在了她的心上,一下又一下地割着她的心,把她的心割的七零八落的碎的比那麦茬还碎。终于马的啃庄稼的声音把卫荞麦惊醒了,她从茫然空洞的思绪中回到了现实,她喊呵了一声偷吃庄稼的马,又引来了谷六小的骂声,“王八蛋,爷看你是不想活了。”卫荞麦知道他在骂偷吃庄稼的马,心里却压抑的很,那声音十分的熟悉,应该是谷三小的老婆李桂莲骂出来的,她勾引了她的男人,她应该骂她,“王八蛋,爷看你是不想活了。”
卫荞麦不想死,想活。
回到现实的卫荞麦又开口了,“六小,歇歇吧。”谷六小过来过去的都说不歇,她也没办法,任他割,割到他认为歇的时候他就歇了。果然谷六小把最后割倒的八垄庄稼捆利索后,就开始堆码了,堆码好最后一捆庄稼就说:“荞麦姐,我回家了。”
61.
谷六小每天夜里都会给卫荞麦割地,每天都割那么多,码垛好骑着马回营子。
第一夜卫荞麦没回营子,在围子门口的小板房睡了一夜。从第二夜开始卫荞麦让谷六小骑马驮她回的营子,因为太晚她一个人不敢回营子,早上还得回家给孩子们做饭,营子人起的早,走芨芨滩也好,走牛羊路也好,都会被人们看见。她不想让人们看见她大早上的从围子出来回营子。
谷六小割地的时候,卫荞麦就在麦垛旁坐着,来来回回的谷六小也不说一句话,镰刀都不磨,仿佛在他手里镰刀永远都不需要磨,庄稼就听话地被割断了,然后听话地往地上一躺,就等着捆绑了。卫荞麦几次怕他累着,催他歇息,他腰都不直割的特别的起劲。
每天卫荞麦她爹看见又被割倒码放在地里的庄稼都会无可奈何地唉声叹气,却又不能把割地的人咋样了,就拿闺女卫荞麦出气。卫荞麦不理她爹,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唠叨,习惯了他的数落。,每次他都严肃地警告她,义正词严地让她告给那没安好心的王八蛋谷三小,他家的地不需要他割,实际是警告他离他闺女远点。卫荞麦不能说割地的不是谷三小是谷六小,如果说了他爹又要火冒三丈,本身六小就是个愣货,那样他爹会咋看她。
卫荞麦又不能让谷六小每天夜里独自一人给她割地,那样她心里更难受,每天就陪着他。有时候谷六小割,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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